2016年6月10日 星期五

【詩歌同樂會No.1 後記】這是一次音樂空間實驗計畫

文/ 陳藹文
2016.6.10

有一天,我突然抓到一個直覺,就是必須在開幕的時候邀請育德來,不管是演出或演講都好。

後來我分析這個直覺,至少有三個理由,首先,他是專業的,他在音樂創作裡自我養成,經營樂團多年,更直接從事音響工程為業,第一線在澎湖大大小小的音樂現場工作過的經驗,讓他更知道各種人事時地物的困境。

三不五時我們遇到的時候,他總能娓娓道來,而且,重點是,他願意對我娓娓道來,這是第二個理由,育德年紀輕輕,卻很有想法,也很願意與人溝通,不是關起門來怨天尤人的那種。他甚至出馬競選市民代表高票當選,然後日以繼夜地服務各種瑣碎事務之餘,他還是協助了音樂舞台劇的主題曲創作,能量滿溢。

第三個理由則是我們對於澎湖應該有一個類似Livehouse的定點室內音樂空間有共識,認識五年、講了五年,常常想像哪條路上的哪間房子其實很適合,或公家單位哪個閒置空間應該可以去提議看看,總之,這件事懸在我們心上,沒有放棄過,一直想著看著哪裡有機會?

昨晚他不負眾望演唱多首自己不同時期的創作,令人驚艷,之前我只聽過他跟樂團一起演出,他擔任吉他手的風采自不在話下,在我們詩歌同樂會現場以開幕來賓之姿自彈自唱,隨著主講的音樂類型即興示範,設法讓觀眾馬上能懂,顯然他擔任校園音樂社團指導老師多年,累積很強的台上教學能力。

與其說是能力,不如說是魅力!

而他的魅力,來自親切友善,我們活動經費拮据,他以最低的租金幫我們完成空間音響設備,多少是認同這個音樂空間的實驗計畫,連續二十天,每天邀請不同演出者,老實說,是很大膽瘋狂的事。

困難的不只是把澎湖音樂同好找出來排時間,難的是:想聽的人在哪裡?我們能在這二十天找出來嗎?他們願意付費入場嗎?聽了之後會喜歡嗎?什麼是大家要的?

如果我們相信音樂有貫穿每個人的心的魔力,那剩下的事,就是訊息的傳遞。

我所說的訊息的傳遞,是一種『信使』的角色,要了解音樂演出者的特色,轉化成音樂欣賞者、特別是普羅大眾能理解的訊息,中間的橋樑可長可短。像我這種對音樂沒有一點專業的人,要如何抓出重點來呢?

這次詩歌同樂會我們雖然排出了陣容,但無法在事前一一跟演出者細細推敲內容,好把訊息更精準地傳遞給可能有興趣的對象,便是『信使』功能的不完全,昨晚我們只有10個觀眾入場,低標達成,但距離高標20人、理想的30人規模,則還遙遠。

每天有十個人購票入場,才能打平活動開銷,這是很現實的事。後面的每一場我們都得戰戰兢兢宣傳,人太少,收入不夠支出的話,錢都還可以想辦法;人太少,讓演出者覺得孤單失望的話,下一次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把大家拉出來?

話說回來,既然非專業,安書宅主人不好好在店裡賣書,跑來推動音樂空間計畫到底是為什麼呢?

你知道嗎?當我看著自己做的入場券收藏版,我在想,為什麼我不是消費者呢?如果我只是觀眾,我一定要買兩三張,然後每天每一場都來聽!

是的,我不是音樂人,也不是厲害的信使,我最想做一個簡單生活在澎湖、想要有音樂空間去坐坐的人,某種程度,這跟我認為島上應該有獨立書店一樣,不然,老覺得生活缺一塊。

所以當朋友們聊天提議要做音樂與文學的對話,我自己回應可以用詩來跟歌對話的時候,我們的傻勁碰撞出許多火花,試試看嘛,試試看,如果相信詩有力量,相信音樂有力量,也許有機會透過將近一個月的實驗所收集到的結果,找出“島上到底有沒有一個音樂空間的生存環境?”這個問題的答案。

那天育德以他做的廣播節目採訪我,我以詩歌同樂會開幕演出內容與他討論細節,說的就是這個方向,他的實力堅強,準備的演出果然贏得熱烈掌聲,但我們的宣傳不足,沒有真正的”滿堂彩“。

我們仍然覺得愧疚,希望接下來的日子再多努力一點,再想想可以怎麼把訊息整理得更好、傳遞得更遠些,為後面每一場的演出,當好信使的角色,即使是實驗計畫,也要全力以赴才行。

感謝鶵鳥的初衷、育德的大力支持、好友們協助場佈櫃檯茶飲事宜,與天公做美。感謝這個活動的策展夥伴峻瑋,雖然是新朋友,但因為有他對音樂的熱情和積極分享,我們才動起來。他的準備工作做得比我紮實很多,除了原本擅長的彈唱,更希望趁機把台灣音樂發展的脈絡整理出來,把重要的故事講給大家聽。

至於我,能為大家讀詩開場,就覺得很滿足,是這樣一個書店老闆沒錯;打點展場與詩歌活動的瑣碎細節,例如寫寫字什麼的,也是本來就很愛的事。也許還有一份與眾不同的情感是:

對鶵鳥這個我最熟悉、看著它持續變化的藝文空間的眷戀吧,

昨天小佩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開幕,我本來要請她代表鶵鳥講幾句話的,後來沒有,因為她正在當我們的櫃檯小姐,幫忙賣票賣啤酒呢!


這是一個魔幻的時刻,我在鶵鳥當主人緊張登場,原主人受我之託來幫忙,在台下看著我介紹展覽,很奇妙,也許改天我再來寫些番外篇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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